70年代,监利水文站测流是一条60马力的木质测船,木测船需要每年进行一次打桐油保养,尽管又脏又累,但保养工作从头到尾不请小工,都是职工自己动手完成的。驾驶木测船的是肖大副(那时没有船长),木测船的打桐油保养自然是以他为主。
木船打桐油时间要在夏天最炎热的时候,气温越高越好。事先要把船板表面的旧桐油皮刨掉,这样桐油更容易渗透进船板。开工那天,肖大副早早开船到姚圻脑断面取完单沙返回后,把船泊在平静的地方,站上的同志都去参加刨船。肖大副拿出早就已磨锋利的刨子,分给大家使用。这是一项又脏又累的活,顶着酷热的太阳蹲在甲板上,用两头弯的铁刨子刮刨船体表面的桐油皮。太阳晒得人大汗淋漓,刨子刮得木屑漫天飞扬。
由于甲板粗糙,加上有很多船钉,再锋利的刨子用不了一会儿也就钝了,肖大副及时给大家换上锋利的刨子,自己则蹲在那里默默地磨那些钝了的刨子。每天收工大家都离开后,肖大副总是独自把一些旮旯里未刨到的地方再仔细地刨干净,直至他认为满意为止。
船板刨干净后,剩下的工作就是肖大副一个人完成了,他顶着烈日在岸边支起铁桶把桐油烧热(据说加热了桐油更容易渗透),再提到船上用抹布蘸着滚烫的桐油,从船头到船尾给甲板打油。烈日暴晒加桐油的温度,打油时肖大副身上的衣服浑身上下被汗湿透。
甲板表面打桐油倒还容易,船两舷打桐油就难了,因为刨船舷时人只能站在水里。船两舷打油时,肖大副把船开到风平浪静的浅水湾,先在左舷放几个装满水的大油桶,使船倾斜,再把跳板从左边斜插入船舱,在跳板的端头压上重物,使船左边贴近水面,右舷则翘得更高了(据说这搞法叫“崴雕”)。准备就绪后,肖大副下到水里,用刨刀把右舷桐油皮刨净,同样把桐油加热后抹到右舷木板上。右舷打完桐油后,再如法炮制,进行左舷打油。
汛期监利站木测轮每天都要开航测验,打油保养只能利用测验空隙进行,整个保养要花一个多星期。这一年一次繁琐的打桐油保养,肖大副从不用站长安排,完全是自己主动进行。完成木船的全部打油保养,肖大副得不到一分钱辛劳费,完全是凭着对工作的责任心在那里苦干。
如今木质测轮早已绝迹,铁壳船再也不用年年打桐油保养,但肖大副对本职工作认真负责、不怕吃苦、勇挑重担的精神,确实应该继承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