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发新芽”(摄于巴基斯坦玛尔)
刚刚印发的《玛尔水电站差旅费报销方案》的最后有这样几句话:“夏良谦同志已达退休年龄,自2015年3月1日起应休息,但仍坚守现场工作……”实际上,他的退休通知书早已下达,但截止发稿时,他依然坚守在异国他乡——巴基斯坦一个叫玛尔的地方。“坚守”这个词用在这里未必贴切,他们这样一群人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做的事情,称得上水文业务上的“开疆辟土”。水流湍急、巨石嶙峋、山路险峻、落差百米,他们却要在这里修路、砌墙、架缆道、筑站房,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建起了一座测量项目涵盖水、流、含,集自动观测和数据采集于一体的玛尔水电站专用水文站。这位孜孜不倦的水文前辈用这样一种方式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留给我们后辈的却是无数个感叹号!
我参加工作的前五年,恰好是这位老前辈职业生涯的最后五年,在这不长不短的五年时光里,我们这对相差三十几岁的忘年交,却擦出了不少火花,回首往事,在一起工作的点点滴滴都成了弥足珍贵的记忆……
腾冲初识
2010年3月8日,我和沈健二人从荆州出发,辗转武汉、昆明,经腾冲赶赴伊江。9日晚,我们二人坐上了从昆明开往腾冲的夜班车。与腾冲的芳名远播相比,这趟卧铺车可谓“臭名昭著”,伴随着一路的山路颠簸,各种复杂的气味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酝酿发酵,周而复始的鼾声夹杂着突如其来的啼哭声刺激着人的每一根神经,疲惫的身体和亢奋的神经真是极度矛盾,想睡却睡不着,只想快一点到达那个美丽的小县城。“到了,到了…… ”辗转反侧了好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一声吆喝声惊醒,一看时间,才刚刚凌晨五点,天未亮,我们挎着大包小包, 终于踏上了腾冲这块土地。前来接站的是一个“小老头”,个子不高,头发花白,对我们很是热情,一见面就能叫出我和沈健的名字,反复跟我们解释因为车子被挤在停车场里面出不来,只好走回住处。他一脸的不好意思,搞的我们更不好意思,边说边伸手来帮我们拿行李,我们两个小年轻儿怎么敢欺负老同志,那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代劳的,后来才发现我远远低估了眼前这位老前辈身上所蕴藏的巨大能量,此人正是夏良谦。他当时正承担着修建恩卡嘎水文站的重任,适逢到腾冲采购物资,这才与我们有了一面之缘。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前边带路,时不时给我们介绍下腾冲的风土人情,让我们一路上的疲惫一扫而光,我们开始怀着无比欣喜的好奇重新打量起这座干净、整洁、却又充满着无穷魅力的边陲小城。相见匆匆,翌日下午,他便要返回恩卡嘎了。中午,我们在外面找了一个小饭馆,我和沈健二人当然要表示一下感谢,平时很少喝酒的我们也自告奋勇地端起酒杯,一来表达我们的感谢,二来为这位老前辈此去恩卡嘎饯行(据说恩卡嘎是一个很苦很苦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那里到底有多苦)。因酒力不胜,一杯酒下肚,我已经是面红耳赤了,看看对面的沈健,当时很少喝酒的他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在他的酒量早已今非昔比,当然那是后话),这番情景当然逃不过“老江湖”洞若观火的眼睛,他让我们把酒杯放下,并对我们说:“喝这点酒对我来说是享受,对你们来说是难受,不必勉强。”就这样,在他的强力劝阻下我们只能聊表心意,但他那份对年青人发自内心的关怀至今想来仍让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