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夏良谦(二)

来源:行政办公室 时间:2015-04-09 作者:孙光宝

密松再会

“乐行僧”(摄于缅甸恩卡嗄)

再次相见已经是5个月之后了,五年前那个夏天,密松水文站正在“大修”,我们现场几人只好借住在长江设计院搭建的一处“营地”。一个骄阳似火的下午,我们几人实在受不了“桑拿房”(一种轻钢骨架临时建筑)的高温烧烤,只好到外面凉快一会儿。此时恰好看到一辆满身泥巴的破皮卡车“咯吱咯吱”地地闯进了我们小院,车上拉着一群蓬头垢面、满身泥土的大老爷们儿,见着我们像见着久违的亲人般欢呼雀跃,远远地向我们挥手,他们就是夏良谦带领的恩卡嘎建站小组。

恩卡嗄站是我所知道的最偏远、最艰苦的水文站了。那里不通车不通路,与外界相连的唯一通道是一条湍急的迈立开江。在缅甸的雨季,从那里到密支那,往返一趟最快也要半个月。这一次他们在江上漂了整整七天七夜,这七天七夜都是蹲坐在木筏子上,双手握着船舷——江水太急了,一路上到处是跌坎、漩涡,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渴了喝两口江水,饿了吃两口馒头,困了就把船停在江边,钻进睡袋里眯一会儿!那是怎样的煎熬,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历经那样的艰难,他们依然乐观、健谈、生气勃勃……我开始带着一种深刻研究的目光来打量这样一群苦中作乐的水文老兵。晚饭后,跟往常一样,大家在屋檐下一字排开,我毫不吝啬地往身上涂着花露水(这里的蚊虫实在太厉害了),夏良谦坐在我的旁边,我顺手把花露水瓶子递给他,他摆摆手友好地拒绝了,只到挽起袖子,我才看见他胳膊上、手上到处都是红肿的疙瘩,大概是因为挠狠了,上面还布满了血印子。他说恩卡嘎那边的虫子可要比这边的蚊子狠多了,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得“全副武装”,从头到腿裹得严严实实,不敢有一点裸露,就算是这样小心翼翼,还是会被无孔不入的蚊虫叮上几口,一旦被叮,那效果是立竿见影,皮肤迅速红肿外加奇痒无比,挠出血也无济于事。见惯了那样的大场面,自然不把眼前的小蚊子放在眼里。他饶有兴致地跟我介绍恩卡嘎当地的一种叫“蠓”的小虫子,给我看他给当地的小娃娃拍的写真集,跟我讲他们一路上的艰辛,问我第一次到缅甸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家……这可能是我入缅半年以来度过的最愉快的一个夜晚,都说不幸来自比较,幸福源于感恩,我想此刻我的幸福正是源于一名“守站者”对于“建站者”的崇高敬意!